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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一潭清水 于 2018-10-8 10:42 编辑
钓 秋 让它们告诉你什么叫做秋天。河水真静,你看不到它就是水,没有流向,没有风向,没有来路和去处,它就是一块纯净的绿色,一位无聊之极的画师心血来潮,调了碧绿的颜料,随性而又精心地涂抹一番,你就可以叫它河了。河面泅着雾,很隐约,不知道从上覆下来的,还是从水底出来的,它把河的概念模糊了,罩了雾,画师就要多费些心思了。树呢,掉发似的,静静垂立,像正在步入暮年的老妪,伤春悲秋的情绪活脱脱的,千万不要去吵它,它一旦从回忆中醒过来,马上可以喋喋不休,它的静美都是假样子,对于岁月,对于青春,它像人一样,浑身透着不甘与无奈,你看它的萧索样子就知道。 河水还没有睡醒吧,薄雾散不开,像一床温软的被,它被惊扰了,被那个穿艳红衣服的独钓的女子,一江秋色,都在她那一线垂钓之下蠢蠢醒来。我一直以为,垂钓之人,都有些智或者闲,有些沉着或者世外,具有这种属性的,多是半暮的男性,而且我还固执地认为,垂钓都是噱头,背后总有谋划,它的弥天之作都藏在不动声色里。小鱼小虾,不过是诸葛的羽扇而已。我对那具艳红的女体好奇起来。面朝河水,看不清正面,这种意境里,面容倒是其次的,不要看清更好,太美或是太丑都会喧宾夺主,意象更令人神往。头发扎成简单的马尾,跟蒿草一处拂动。不见她收竿和抛线,坐得很安静,那袭红仿佛可以晕开,它就是早些时候河床两岸万紫千红的浓缩啊,渐枯的草色和渐败的花色都把遗韵集中起来给了它,哦,忘记了,三个月前,这里的格桑花开得妖娆别样,来不及谢幕,就被几场秋雨打入冷宫,剩些败景,让它们此时面对红衣服也生些叹息。我并不看好红衣女子能钓到多少鱼,它坐边的小桶很安静,估计还没有收获,头发却被雾濡湿了,像一副薄纱,抖抖就会化开似的,雾又让红色返了潮,成了更艳的红,刚刚被画师调好的颜色,马上就可以拿笔涂鸭了,去还原行将就木的花色。于是,那红就成了希冀与象征,成了追忆与缅怀,成了一切可能,等它晕染开,去拯救河两岸颓败的秋景。 有小半钟头了吧,她没有移步,收了几回空竿,早起的行人并不多,都静悄悄地小跑.有老者,有少壮,河彼岸是扎堆打太极的,吐纳和招式极有样子,此岸是小跑步的,他们喜欢在耳朵眼里塞个耳机,融入自然又隔绝自然,走进山水又独立自我,真是矛盾得很。再远些,有霓虹未尽,把夜色和白天衔接了,随之,车流的声音开始嚣鸣,人潮开始滚滚,雾始散,河面铺开一线亮色,到底被它晕开了,那抹独钓的艳红。 |